周小川对数字货币、支付系统、跨境支付的最新看法

12月13日，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周小川在2020上海金融论坛暨《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目标与发展建议》报告会上表示，信息化发展促进智能系统现代化和便利化的跨境支付。同时，科技的发展给许多商业模式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其中，支付系统和数字货币的现代化，自然是大家非常关心的一个领域。

他认为，由于过去通信设施和计算能力的限制，当时获得的信息可能有限，处理的内容不宜过多，过多的处理未必。有两种处理方式：

一是现场可以处理的东西，比如POS机或者手机作为移动终端可以处理的东西要多得多；

二是可以在过去没有云计算的情况下传输到数据处理中心。

简而言之，如果通信和处理能力大大提高，那么在交易的那一刻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以下为周小川讲话全文：

周小川：各位来宾、各位代表！很高兴能够参加2020上海金融论坛，感谢主办方的邀请。本次会议的主题是“改革开放：双循环下的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我觉得这个话题很重要，也很好。. 我想借此机会谈谈智能系统的现代化以及信息技术发展促进的跨​​境支付便利化。

首先，我们想说的是，技术的发展给很多商业模式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支付系统和数字货币的现代化自然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领域。不久前，习近平总书记在某个场合提到“加快发展数字货币研发”。

支付系统，首先，在支付的那一刻，或者在支付的那一刻，需要做什么？然后我们可以仔细思考新技术在这方面会带来哪些改变。尤其是在零售支付中，在零售支付的那一刻，消费者首先要获取价格，通过价格来考虑是购买某样东西还是某项服务。如果是跨境交易，还需要获取汇率信息，换算后再考虑是否购买。如果是现金交易，可能需要提前准备现金。如果是账户交易，交易需要即时完成这些交易的一部分。如果您使用信用卡，则需要获得授权。如果您使用信用卡，您还需要验证您的身份。

商务部收款时要记销售税或增值税，那为什么很多零售商和很多国家都要求使用收银机呢？此外，交易完成后，还需要进行财务核算。收币时还需要考虑是否是伪造的，交易是否有合规问题，交易是否真实等。如果是信用卡或信用卡，在过程中也需要对信息进行加密传输，以确保它不会被拦截。

在交易的那一刻，其实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情无非是两个方面：

首先，获取一些信息。

其次，做一些数据处理。

过去，由于通信设施和计算能力的限制，当时获得的信息可能有限，处理的内容不宜过多，过多的处理也未必。有两种处理方式：

首先，现场可以处理的事情很多。例如，POS机或手机作为移动终端可以处理更多的事情。

二是可以在过去没有云计算的情况下传输到数据处理中心。

简而言之，如果通信和处理能力有很大的提高，那么在交易的那一刻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这就是分析问题的思路。

由于获取信息和处理能力有限，事前或事后有很多事情要推迟。所谓推提前，比如对于消费者来说，如果你要去跨境消费，你需要提前收好外汇，把你的货币兑换回你想到达目的地的外汇国家。最好多换一点，不然不够用就麻烦了。更换后，可能最后就无法使用了，不再使用后，再更换。有时，由于不同国家的外汇制度不同，您在汇回资金时可能仍然存在一定的困难。另外，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提前兑换还是兑换后，需要承担汇率风险。当然，有些人只是把剩下的交易所放在最后的抽屉里，而这种持币也涉及到承担风险。

对于外汇来说，一般国家的经常项目往往是可兑换的，但资本项目不一定是可兑换的数字货币支付系统，所以外汇限额的地方还有很多。也有或多或少的年度配额规定。如果按年份计算，其实是很难控制的。因此，由于量大，无法控制年度限额，因此这种使用有时可能不合规。有人说是经常项目的交换，但实际上是用于资本项目。

我们说对于商户来说，如果使用POS机或者收银机，那么往往需要事后把现金或者账户里的东西汇总到商户的账户里，这样也有利于税务和财务分析，比如会计的需要。那么商业银行也将在这个过程中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可能是最后的交割，尤其是涉及到目前的支付工具，比如卡、移动终端、手机等，涉及到交割和风控。. 跨币种问题也可能涉及央行，需要进行清算。商业银行和央行在这里做的一些事情可能是在交易时刻之后做的，也就是说，有很多事前或事后要做。

我们说，当沟通能力、信息获取能力、数据处理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之后，工作量的分配就可以调整了。这种调整可以在交易的那一刻做更多的事情，可能让支付更方便，尤其是跨境支付也可以更方便。

当然，大家也说区块链和分布式账本系统是一种选择。当然也涉及到货币的问题，也涉及到商家应该征收的消费税或者增值税的问题。现金支付，无事可做，没那么简单。

刚才提到的信息获取和处理能力的提升，可以在交易的瞬间，或者在交易的瞬间完成更多的工作。一种可能是在这个环节进行汇率工作，也就是在你购买的时候，在此时兑换你原来账户里的某个币种的币种。兑换的金额与您要购买的商品或服务完全一样。

另外，信息的获取也比以前更方便了，这里的第一大信息就是汇率信息。汇率可以在第一天固定，也可以使用实时的外汇市场信息。如果是一些小国的货币，汇率也是可以计算的。简而言之，这与之前的条件不同。

另一个很好的控制是交易的场景。商家有代码，所以他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可以更清楚的判断是否是当前的物品支付。无论它基于哪个国家，是否遵守交易规则，是否合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说是一种智能合约。

智能合约应该说，最简单的智能合约就是一个条件语句，just if-then else，即交易所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兑换，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兑换。支付完成后，即可控制。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事前事后的工作，交易可以在交易的那一刻用当代的IT技术完成。这也更符合亚洲特别是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需求。

去年夏天，当 Libra 被引入时，它有些居高临下。它的货币出来后，未来可能会替代很多其他国家的货币，引起大家对货币主权问题的关注，也担心美元化或者被其他国家使用。货币替代问题，以及一些国家为自己的宏观调控所要求的一些基本措施是否还能顺利实施的问题，总之引发了很多担忧。当然，它提出要钉住一篮子货币，但是并没有给出很明确的办法，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它的第二版修订版只钉住了美元，所以很多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都担心美元化了。

然后你可以看到很多美元化的例子，其中一些是比较极端的美元化。我们说过，津巴布韦在经历了非常高的通货膨胀之后，出现了比较全面的美元化。然后也有许多国家部分美元化。根据他们存款的性质或者他们的货币使用性质，这个国家的百分之几十的使用可能是美元，也就是一部分是美元化的。这些国家会抱怨美元化会带来很多问题，所以这是需要注意的一点。

不久前，我也在中国、新加坡和重庆论坛上谈到了周边国家。我们在东亚地区有中国、日本和韩国。下面是东盟十国。东盟十国的发展水平也大相径庭。各国宏观管理水平也不同，因为债务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加上国际收支的原因，都会影响国家对外汇制度的选择。因为分歧很大，尽量避免做这方面的工作，不要动辄取代别人的货币主权，导致别人的货币外汇政策不再生效。

此外，考虑到各国宏观调控的需要，也可以考虑到人们对美元化的担忧。由此可以推断，其实对于人民币的国际化来说，我们所说的人民币国际化，就是指人民币的自由使用。如果你想用它，它可以应用于贸易和投资，但我们似乎不想像 Libra 这样替代其他人。各个方面的应用。所以，我们说有些国家其实对人民币国际化是有顾虑的。其实这些敏感点我们不能触碰，不要强求，避免出现大国沙文主义的可能。

那么在此基础上，按照我刚才说的，如果在零售交易的那一刻实现了交换，并且审查交换条件的实现在技术上是可行的，那么会给互联带来一种新的互联. 该计划的运作可能性。

以前用信用卡的时候，比如你有美元账户的信用卡，或者人民币账户的银联卡，当你进行海外交易时，其实给你换汇的便利，但是交流信息往往不及时。有时不透明。我们说维萨卡和万事达卡愿意承诺给你优惠的汇率待遇，但实际上，有时不一定如此。

我们说，以现在的互联网技术和移动终端的处理能力，以及云计算的处理能力，这些事情变得比以前更有可能。

首先，不同期权的汇率选择相当及时。

第二，智能合约。

我们说过，即使经常项目是可兑换的，人们对经常项目的理解和具体规定有时也会有所不同。例如，从中国的角度来看，我们就像世界上其他国家一样。洗钱、恐怖主义融资、毒品和武器交易都是被禁止和非法的。但每个国家也会有不同的规定。例如，中国认为跨境赌博交易是非法的，所以在执行过程中你需要使用条件支付或智能合约来控制他。

还有一些模糊区域，即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之间，存在一些模糊区域。比如在海外购买人身健康险或者财产险，几年前中国管理部门也明确指出，这是不合规的。根据定义，有时并不完全清楚。如果在交易的那一刻，条件可以审核，很容易做到，因为有这个商户代码，加上不同行业的消费限额标准，那么这些条件可以执行，通过这些实现方式可以实现交易所的相关合规性，不会太复杂，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这是另一个好处，有很多附加卡。比如信用卡副卡，家里挣钱的人就是主卡，所以他的孩子可能有副卡，有的孩子上学或者旅游。未成年人的自律能力有时不够，所以有时也有消费限制，哪些不准接触，哪些不准备交钱，哪些交钱就设什么样的限额他在家里。这些东西可以通过智能合约或有条件的支付来调整。结束。

最大的优势之一是由于单笔交易的金额比较小，所以更容易看到其他人是否频繁交易。同时，也很难积累小额交易量去做不合规的事情，比如资本项目。比如，出去在金融市场做投机交易，比以前容易判断很多。

对于消费者而言，由于不需要提前兑换，用完也不需要兑换，因此面临的汇率风险相对较小。

刚才说了，事件前后的工作量大大减少，在交易的那一刻多了信息获取和数据处理的工作量，但最终还是有一些事前和事后的工作。工作结束后，可能还会出现跨币种交割问题。其中一种交割是可以抵扣的交割，另一种是抵扣后的数量比较少。央行可以指定一家商业银行负责某种货币的交割和清算，也可以由央行直接安排清算的方式。

我们知道香港从事RTGS。一是香港监管局指定汇丰银行负责美元清算，渣打银行负责欧元清算，中银香港负责人民币清算。这样，他们就可以承担这项工作。从香港的制度来看，香港和内地处于同一时区，但与美元和欧洲不在同一时区。因此，跨时区时，仍会存在少量汇率风险，但大型商业银行的控制能力还是比较强的。，还有一些风险管理工具。另外，一天内的汇率变化也会比较小。然后中央银行之间可能会有类似的安排。

我这里特别强调的是，不必全量搞。例如，RTGS 是一个实时全结算系统。事实上，有些东西在净额之后是可以交易的。这也是时间的原因。您可以在同一天处理它。如果大家的汇率都比较稳定，也可以在三五天一周内处理。总之，安排这样的交易的汇率风险比较小。同时，央行和大型商业银行应该说使用风险管理工具和保险的能力比较强。

就像我刚才提到的数字货币支付系统，去年 Libra 推出的时候，它的目标是跨境汇款。虽然跨境汇款也是需要的，但是我们说如果跨境汇款可以用一篮子货币，或者美元实现，用Libra技术实现，那么实现之后，比如说美国的工人各州将被送回墨西哥。这笔钱可以用于当地零售吗，是否可以购买？如果零售系统不支持，那么还是需要将汇出的钱放回本地，而在本地放回的时候，就涉及到可能的兑换。有没有汇率问题，有没有政策障碍，方便吗？所以，我们说零售系统和支付系统还是比较基础的。如果零售系统做得好，会暂时免去大家对于美元化的担忧，就像刚才提到的计划一样。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汇款问题实际上变得更容易解决。汇款的一些障碍不是技术上的，而是政策和制度上的。

在汇款交易的那一刻，如果实现了汇率，那么汇率问题在汇兑过程中实际上是遵循市场规律的，较少涉及政策障碍。此外，在这个过程中，还可以检查是否有洗钱、是否有恐怖融资、是否有毒品、是否有赌博等。同时，如果每月汇款一次，或者每三个月汇款一次，总金额不会太大，便于审核。该金额可能相当于规律性，不会造成资金或大额欺诈。，洗钱。

我们可以想象，按照上面零售交易的例子，汇款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技术问题。当然，在汇款中，会有一定的风险管理问题，还有汇率问题。充其量，涉及双方的金融机构还是要安排一定的费用，可以覆盖风险和运营成本，让各种新的解决方案和新的创新能够有更客观的成本核算。

最后，全球货币发展的未来方向是什么？我不认为每个人都能正确地看到它。如果未来可能有一种世界货币，无论是SDR还是SDR的变种，都可能是一个大国，比如美国，把美元应用到全世界。既然发生了这种情况，按照我们刚才的想法，技术的适应性应该也不是问题，而且很多方案都有相当程度的灵活性，可以及时调整，以适应未来全球变化的需要。金融景观。

如果我们利用交易时刻的信息获取能力和信息处理能力，在支付系统的现代化和跨境支付的便利化方面可以做很多工作，并且可以继续前进，即也就是说，与现有系统和以前形成的系统具有良好的连通性和良好的向后适应性。这种做法与 Libra 或 Diem 形成的思路有很大不同，也与 Token 为基础的数字货币不同。展示基于账户的两层银行系统的优势和优势。

以上是我在支付系统现代化和跨境支付便利化方面可以做出的选择之一。谢谢你。